第(1/3)页 八月十三日的秋色漫过了青瓦檐角,院子里的老桂树,正簌簌落着碎金。 一直到了昨日深夜,陈水君才又倒提着两只鸡,回了东街上的院子。 他在假山旁,打理着那两只鸡。 白间在陈水君身旁打下手。 这两位都是修行中人,可料理两只鸡需要一同动手。 陈执安手中正拿着一封信,与郑玄泽、陆竹君二人同看。 “端阙王爷怎么忽然想着宴请我们?”陈执安略有些不解:“他在信中说要宴请悬天京中众多出众的年轻人物,好让他也沾染一些年轻人的风光。 两位将军,可曾收到端阙王爷的请帖了?” 郑玄泽、陆竹君也都点头。 郑玄泽有了充足的丹药,不过几日光阴,无论是身体上的伤势,又或者先天胎宫之前的损伤,都已经有所恢复,气色也好了很多。 他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道:“端阙王爷代表着皇家,他请我们几人前去,只怕并非是寻常的宴会。 既然请了我与郑玄泽这等的人,想来那些大虞六姓,又比如魏家、姜家一流的少年人物,必然也已经请了。 端阙王爷虽然是清闲的王爷,可他一身修为高深莫测,在悬天京中其实地位超然。 他若相请,只怕无人会拒绝。” 陆竹君却不理会这许多,道:“既然王爷相请,那就去上一遭又有何妨?无非是去饮酒吃肉。 便是有那些世家人物在旁,不去理会便是……照我看,大约是端阙王爷,想要细致看一看往后将要争夺陆吾鉴的人物。” “执安兄,你可要去?” 陈执安点头,笑道:“端阙王爷还曾经因我而出手,他既然明日相请,那就去一去。 也正好见一见其他的少年人物,看一看他们斤两如何。” 郑玄泽道:“已经有许多世家天骄来临悬天京,这些人物中,不乏有早已经能够踏入玉阙境界,却因为觊觎陆吾鉴、觊觎陆吾神相天图,而将自身境界压在先天圆满人。 他们的底蕴深厚非常,往后执安兄若是要与他们争斗,现在有机会去见一见他们,反而是好事。” 陆竹君身躯如山,咧嘴一笑:“同样是人,哪有我们避着他们的道理。” 陈执安深以为然,眼神中光彩熠熠:“修行之人,自然应当气性猛烈,勇往直前……经过这悬天京中的许多事,我也逐渐发现,这些所谓的世家天骄,往往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。 你越是退避,他们反而越是得寸进尺,所以我打算大大方方让他们也见一见我。 往后若有争端,也让他们知道击败他们的陈执安究竟是谁。” 陆竹君笑意盎然,点头说道:“陈兄弟倒是好气魄,全然不将那些世家天才放在眼中。” 陈执安摇头:“既然踏上这条路,总要自信一些,在我身后,不知有多少人要杀我而后快。 我若不超越那些世家天才,往后便有可能死在他们手中。 所以,我的气魄必须要更盛一些才是。” 陆竹君、郑玄泽对视一眼,也认同点头。 郑玄泽神情肃穆,道:“陈兄弟救了云将军性命,便等同于救了我郑玄泽性命,你若想要成事,玄泽力微,却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。” 陆竹君却凑过身子,小声询问陈执安:“执安兄,你为何非要执印?” 郑玄泽知道一些司李两家的事情,却也仔细听着。 陈执安想起林虎、林雨,想起大理寺、刑部、督察院、京尹府共同协办之下,还让那妄图自杀,却被陈执安阻止的林雨死在牢狱中,甚至不曾得一个全尸。 于是陈执安语气变得有些僵硬起来,回答道:“有人枉死,我打算替他们报仇。” 陆竹君、郑玄泽神色瞬间严肃起来,远处东廊下的竹帘忽然簌簌作响,云停就在那竹帘之后,他似乎也在仔细听着。 “陈兄弟,死的可是你的亲人?”郑玄泽就此发问。 陈执安摇头:“素不相识。” 二人顿时大有不解,陆竹君又问道:“所以是陈兄弟路遇无关于自己的不平?” 陈执安点了点头……又仔细想了想,又终究摇了摇头。 “我曾想要救下其中一人,所以阻止她自决,当时的我也不知事情来龙去脉,又与端阙王爷写了一封信,以为有了这封信,端阙王爷关注此事,次日总能有一个好结果。” “却不想当天夜里,那女子便死了……死得还颇为痛苦,如此想来,若是我当时不曾阻止她自决,也许她就不至于受那些痛苦。” “此事在我心中盘踞已久,我也缄默已久,却成了我的心病,令我久久意难平。 于是,除了司李两家的事之外,执印便能借朝廷之势,报一报亡人之仇,也让那些妄图一手遮天的人们仔细看一看,悬天京中,也有不畏惧他们的权势之人。” 众人沉默。 云停却忽然拨开竹帘,开口询问道:“陈兄弟所言,可是那林虎父女?” 他声音沙哑,却平稳有力,又似有汹涌的寒气萦绕。 这些日子以来,这是云停第一次开口说话。 陈执安颔首。 “竟真的只是陌生之人。” 郑玄泽、陆竹君,乃至白间肃然起敬。 云停想了想,又放下竹帘,静坐在原处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不远处执意要亲自下厨的陈水君,已经将那两只鸡炖上。 他似乎也听到了陈执安的话,目光却落在水池中他自己带来的几条金鱼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