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有一处私塾中传来朗朗读书声。 又有一处武道学馆中,老师傅正教授拳脚功夫,也有人正在化气。 对于许多流民来说,这寨子确确实实救了他们的性命,给了他们一个归属。 “看样子,这里起码有十七八万人。” 陈执安有些敬佩的看了温梨初一眼。 一旁的林听眉心那一颗痣令他与众不同,他喝了一杯酒,忽然说道:“温……将军既然没有了红绳束缚,朝廷、世家无法轻易拿捏你……这对于你或者这水寨来说,可并非是一件好事。” 陈执安点头:“莲夏州乃是大虞腹地,你是九司妖族……在这里建立城寨……过往许多人能容将军,无非是想要将将军招揽至麾下。 如今这红绳断了,朝廷、世家见将军再无枷锁束缚,有望登临造化,也许便不会坐视将军在大虞腹地建起一座十几万,甚至数十万人的聚落。” 温梨初听到二人的话,却狡黠一笑道:“莫要担心,我还有倚仗。” 她原本盘膝坐着,说话时,又解下脚踝上的另一根黑色绳子。 那绳子上系了一枚铜钱。 “这是我从青旻司偷出来的宝物,十分珍贵……就算是大虞朝廷、大虞六姓见了这宝物都要心动。” 这一枚铜钱似乎是由青铜打造,看起来十分古朴,一面篆刻山川,一面篆刻河流,倒是并无其余的气息。 “这铜钱有什么用?” 陈执安未曾询问,毕竟不合礼节,心中却有些好奇。 既然这铜钱如此珍贵,为何还在温梨初手中? 这里是大虞地界,温梨初修为强则强矣,可终究不曾踏入造化境界。 不入造化境界,对于朝廷乃至大虞六姓来说,终究称不上什么太强的人物。 再说怀璧其罪的道理,想来这卧凰丘上的大妖也是知道的,为何还敢带着这一枚铜钱招摇过市,毫不隐藏? 林听看着那铜钱却若有所思。 温梨初也不愿多说,喝了许多美酒,喝得面颊绯红。 她打了一个酒嗝,眼神越发迷离,望着窗外的水寨不知在作何想。 陈执安和林听要好许多。 毕竟他二人并没有温梨初那般的好心情。 而且他二人所喝的桂花酒中所泡的酒中蚕,远远没有西域春中的那般多。 又喝了半个时辰。 这位享誉在外的狐大将军终于醉倒了,尾巴耷拉了下去,趴在桌上沉沉睡去。 林听侧过头去,看着窗外的景象感慨说道:“对于这些灾民来说,这里有强人庇护,只要劳作又不缺食物,也算是极好的求生之地了。” “大乾可是没有这种寨子的。” 陈执安有些意外。 林听解释说道:“大乾郡县由大大小小的玄门统治,再加上大乾品阶制度越发严苛,如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既无官职,也无出身,便要严格受玄门管辖。” 陈执安眼神平静道:“大乾走在最前,也许有朝一日整座天下都会变成大乾,就比如这莲夏州中,已然有人利用人命炼制宝物。 若是区区万人就是炼制一件一品玄宝,又或者培育一位玉阙玄府乃至天宫的强者,那我相信天下玄门都是极难抗拒这种诱惑。” 林听喝了一杯桂花酒:“所以你想杀人?你想要伸张正义?” 陈执安摇头:“我身上有些仇怨,还需要报仇雪恨,若能够在报仇途中做一些好事,自然极好。” 林听点头,又轻抚腰间的大椿刀。 大椿刀闪烁某种独特的光辉。 陈执安有些羡慕的看着林听腰间的大椿。 这把名刀威能极为不凡,又十分神秘,若无林听的同意,旁人无法使用,甚至无法祭炼。 “林听乃是雏虎碑上第三,玄府境界的强者,又有如此宝刀。 他的战力……不知何其强大。” 陈执安默默想着。 林听却感慨说道:“我早先来到大虞,便与人说过,大虞也要染病了。 时至今日再看,发觉果然如此……比如这莲夏州,就已经有许多病骨,骨中有毒,正流出脓血。 一如……我出生时的大乾北阳郡。” “大乾北阳郡原本出产北阳铁,颇为富饶,又孕育了几位强者。 直至……大乾观星台收拢矿山,以矿山炼制出一座镇器,北阳郡便急转直下,开始变得多灾多难。 许多人总会悄然失踪,许多将死的老爷们忽然又活了,许多矿山崩塌,压死了成千上万的人。” 林听有些感慨:“我父亲便在一座北阳铁矿中做工,我母亲也在矿中照料我父亲。 后来矿洞崩塌,我父亲死了。 我母亲将我束在身后,走了九十里山路,逃出了那矿山,才有了今日的我。” 早在南流景引渡林听时,陈执安化身与孟化鲤、宿苍舒、林听作而说话,便已经知道林听出身微末,却不知他的出身竟然微末到如此地步。 陈执安突然有些明白,他在山洞中与林听谈及将要做的事,林听为何会那般轻易的答应下来。 果不其然……林听似乎从陈执安的眼神中猜到了他在想什么。 他哈哈一笑道:“大乾强者颇多,我又有三处机缘还未取来,暂时还无法全然离开大乾。 所以我腰间这大椿刀始终不鸣……我又不想见大乾许多腌臜之事,便只能够游历天下,还得了一个游侠儿的称呼。” “可这大虞不同……” 林听抬头看了一眼卧凰丘。 “既然有许多规矩束缚着这一场【执印争夺】,造化不得出手。” “既然十一二日以内,我仍然能够借着无矩楼、无矩桥前往神冢海。” “既然你我同为白玉京行走,你有心杀贼……” “那我便助你一番,又有何妨?让我这腰间的大椿刀也恣意一回。” 林听话语至此,又忽然顿了顿道:“不过你可要仔细问好了,你一旦让我拔刀,难免有人要在我的身份上做文章。” 陈执安颔首:“已然去问了。” 他也同样饮酒。 恰在此时,他眼角无意之间瞥到了温梨初随意放在桌案上的那一枚铜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