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美妙的一天还没结束。 李白龙环顾四周,踌躇满志。 马伏龙束手,云华堂默然,花州的教化同文之争,似乎已经分出胜负。 杀人偿命,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。 ——天理已站在他这一边。 臭卖鱼的跑到我们皇州祖地来耀武扬威,那不得狠狠地办他? ——公理也站在他这一边。 云江水师被他召唤至此,因为李白龙不会犯第二次错误,游曳在云江的内江舰队足以压熄漕帮一切狗急跳墙的妄想,锋林刀兵再也不会重演。 ——真理都站在他这一边。 三理俱全,这就叫白龙骑脸! 他望着本州武官之首的章通判亲自将马伏龙拘住,逆脉枷,阻炁锁,封经扣,尽是些管控极严、寻常武人一生都难见的妙妙道具。 李白龙看了一阵,完全出于公心地提议道:“他虽然是漕帮出身,可难保没从正念寺偷学功夫,依我之见,也戴上口枷吧。” 马伏龙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里,品尝着“全世界都背叛我”的苦涩,闻言双目赤红,怨毒地盯着李白龙,嘶声道:“让小……让她来见我!” “哦,之前是骗你的。”李白龙摊手道,“师叔不会来探监的!” “……操!李白龙,我他妈一定要杀……” 恶毒的谩骂被迅速勒来的口枷堵住,只剩下了呜呜呜的怒叫。 章淳迅速系好结扣,用力一紧。 马伏龙那如刀削般线条硬朗的面容痛苦地颤抖,死灰般暗沉的眸子就像溢出苦水的黑潭,因为身后男人的粗暴动作,他不得不仰起头颅,古铜色的粗犷脖颈拉成一条斜线,口中的异物蓄出大量口水,使他仓皇吞咽。 雄性特征明显的喉结震颤而缓慢地回滚复进,他无力闭上眼睛,屈辱的遭遇正如惨烈的命运,难以被人力挽回,唯有残存的口水从嘴角溢出,打湿了脸颊侧畔凌乱的碎发,几绺黏在唇边,几滴滑落胸膛。 曾经风光无限、身居高位的漕帮英杰破碎了,他的人生,他的命运,在转瞬之间坏掉了,就像是两段突然发疯的文字。 “接下来的环节就是游街吧。” 李白龙欣然期待着这电视剧里的精彩画面,并且热心地提议道:“灵御派送来的鸡蛋有一小部分已经臭掉了,分拣时我专门让他们留下的,当时就说,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,你看,这不就派上了吗?” 章淳知道李大人那“乐于闲谈”的“异趣”又发作了,不过而今大获全胜、升官在即,恩相又有话说,岂能不接? 不过他还是很茫然:“臭鸡蛋……什么用场?” 李白龙理所当然道:“扔啊,这犯人被缉拿归案、游街过市的时候,愤怒的百姓们不都是要扔臭鸡蛋和臭烂菜叶子吗?” 章通判乃是城里良家子出身,比较有生活经验,闻言纳闷茫然。 ……你这听谁说的啊。 臭鸡蛋和臭烂菜叶子当然是切碎了拌着料喂牲口,怎么会拿来扔犯人?哪家老百姓这么不会过日子? 你扔犯人,用土块和石子啊。 不对,哪家的百姓敢扔土块和石子儿啊,囚车周围都有官兵衙役护送,你准头不稳扔到军爷头上,军爷不得老大耳刮子抽你? 不过这个问题的重点不是“扔不扔臭鸡蛋”。 而是“能不能扔”。 “不妥啊,大人。”如无必要,章淳绝不愿意扫领导的兴,“游街示众,形同羞辱漕帮,势必结下死仇,此事一出,漕帮上下,都有理由向您寻仇报复。马伏龙体内流淌王血,即使犯下重罪,也应有司论处,地方官员绝不能横加折辱……这也是朝廷的法度。” 李白龙愣了一下,悻悻然啐了一声。 他叹道:“可惜这么多臭鸡蛋。” 章淳腹诽——可惜什么?这么多臭鸡蛋堆起来,这不要了命吗?你到底存在哪里啊?管仓库的怎么还没去敲登闻鼓鸣冤? 马伏龙已有些阿Q化的倾向,见李白龙未能得逞,居然得意地呜呜两声。 “畜生,笑甚么!” 李白龙叱道:“这些臭鸡蛋都存在你们云华堂的冷库大仓里!而且我现在还能把托管费和仓储费给赖掉!” 马伏龙双目圆睁,旋即暴怒。 李白龙抬腿便要给他一脚。 章淳急忙拦住:“败军之将,阶下之囚,他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,大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?凭空失了身份。来人,备一辆遮光囚车!” 马伏龙疯狗般叫嚷着,但也只是呜呜声响,口水流淌。 李白龙转头道:“喂,他口水都流出来了——说起来,老爷我心善,见不得六大派的俊彦如此狼狈的样子,瞧他涎水横流,便想寻个仆役帮他时时擦拭口水,这应该不算折辱吧?” 章淳愣了一下,答道:“这是大人的慈悲。” “好。”李白龙压低了声音,以马伏龙刚好能听清的声音说道,“你去找几个彪形狂鸭大猛1来,贴身服侍马堂主,他流出的每一滴口水都要舔干净!” “……” 花州本来就是商业城市,风气又特殊,从文艺界吹出来的妖风持续塑造着这个城市的精神生活,所以,这个城市的鸭子,真的很多。 跟南京一样多。 但即便章淳在花州为官已久,也受过官场风气的熏陶,可此时此刻,也不禁被南桐玩法吓晕:“这……这有点……” 马伏龙怒目圆睁,厉声道:“呜!呜呜呜!呜呜!” 第(1/3)页